【西伊】信任

06/06/2022

  -又名《你餡餅掉了》

  -這是個三個變態的故事

  -OOC!!

  -有捏造角色!!

  -我自己看了也覺得變態,慎入 XD




  「啊啊啊啊--!」女人的聲音在酒店四樓響起,整條連接所有房間的走廊都迴盪著女人尖銳且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聲。

  一瞬間,尖叫聲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血腥味。

  一道身影閃過,伊路米飄著烏亮黑髮離開房間。

  他背對的,是兩個染血的身體,一男一女。女人一絲不掛,還伏在沒了呼吸卻仍睜著眼的男人身上。兩人的血液交融,一同滲進身下潔白得有些死氣沉沉的床單中,像是長出一朵朵玫瑰。

  很快的,地毯上也長出血色的玫瑰,玫瑰綻放成花海,花海擁著一對冰冷的情侶。

  他踏進走廊盡頭的另一間房,一名女子正提著微笑,好整以暇的望著伊路米。

  女子身材姣好,前凸後翹,瓜子臉上生了一雙細長的鳳眸,暗紅色大波浪卷髮使她更加顯得艷麗動人。

  從伊路米進房,她便目不轉睛的望著伊路米,緋紅雙脣始終向上勾著。

  「已經完成了。」伊路米垂眸看向翹腳坐在床沿的香黛漓·胥羅妮拉,對方面上分明戴著友好的微笑,念力卻是毫不收斂--或者可以說是囂張--的肆意從她身上散發出來。

  「這個人很強。」伊路米面無表情的想道,「嗯,念量大概和西索不相上下呢。」

  他表面上不為所動,內心卻開始提防起來。

  香黛漓並無回答,徑直起身,及腰卷髮被撥至耳後,優雅又危險的走到伊路米面前。

  「哦呵,揍敵客家族的長子,伊路米呀......」香黛漓擦著嫣紅指甲油的手指撫上伊路米的臉頰。

  一根念針近乎是瞬間貼在她太陽穴旁,伊路米無神的雙眸溢出殺氣--這是身為殺手家族一員的反射動作。

  香黛漓也不撤手,一手貼在伊路米臉上摩挲,笑著看他。

  「不,還不可以哦。」伊路米的殺氣逐漸淡去,他告訴自己:「尾款還沒付清,還不可以殺她呢。」

  他放下拿著念針的手,只是站著低頭望向眼前的女人。

  「不錯呢~」香黛漓指尖挑撥般的由伊路米頰側滑至下頷,再沿著輪廓若有若無地劃過伊路米的脖頸。

  對方身上僅僅是散發出極度不克制的念,並無任何殺氣,這是除了尾款沒付清外,伊路米第二個不動手的原因。

  「殺手大人喜歡我嗎?」香黛漓舔舔脣,豐滿身形貼上伊路米,在他耳邊一字一句清晰道:「我很喜歡你呦~」

  伊路米毫無波瀾,面無表情的靜靜看著那身前的人不語。

  「呀~真是的,竟然不理我!」香黛漓以一種撒嬌般生氣的口吻道,面上還是一副似笑非笑。

  她「呵呵呵」笑了幾聲後起身,指向房門,滿面笑容:「可以了哦,殺手大人,委託完成了~你出門後我就會匯款給你了呦~」

  伊路米看香黛漓一眼,然後轉身走了。

  「我之後還會委託你的,所以呀,還不可以殺我呦~」香黛漓在伊路米身後喊道。

  伊路米有些可惜的收起手裡的念針。

  待對方走遠後,香黛漓從口中牽出一根烏黑長髮,她拿出一根試管,小心翼翼的將頭髮放進去。

  她語中滿是笑意的自言自語道:「期待你的表現,實驗品一十九號~」

  香黛漓把試管寶貝的放入皮包收好,她捂著嘴抱著腹部,雙頰潮紅,眼角彎成一個不正常的弧度,她全身顫抖,似是在壓抑什麼。

  她身上散發出的念更加肆無忌憚,從各個細縫與孔洞溢出,叫囂著。

  伊路米才剛出飯店大門便察覺那摻著難以言喻的味道的念,他深不見底的雙瞳回首望向香黛漓剛才與他所在的房間位置,不到片刻又轉過頭來。

  「有種熟悉的感覺呢。」伊路米想,「這世上竟然有第二個變態程度與西索不相上下的人......」

  要不是兩人的念給人的感覺迥異,伊路米差點就要以為西索最近心血來潮迷上女裝呢。

  「嘛,不過......」伊路米微瞇他那貓科動物般的雙眼,「這次恐怕要被比下來了吶,西索。」

  「西索並不那麼讓人討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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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就如香黛漓所說,她並沒有撒謊,委託果真一個接著一個來,錢也是給的一次比一次多。

  就像是天上掉餡餅,伊路米自然是都接下了。

  香黛漓的委託最密集有到兩天三個,最分散也有兩個禮拜一個,委託內容幾乎都是殺人,而殺人地點和對象不外乎都是和第一次委託一樣--一男一女,在飯店裡。

  雖然身為一個優質的殺手並不會在意委託人和要被殺死的對象的關係,但殺了這麼多情況相似的情侶,伊路米不由的也開始猜測。

  是前男友嗎?還是因為曾經受過情傷的關係呢?

  伊路米很快的便把心中的疑惑掃去。

  揍敵客家的人是不需要好奇心的。伊路米告訴自己。

  不過比起殺人對象,更讓伊路米在意的是香黛漓的行為。

  她在每次的委託中都會提出「殺了人後去找自己」的要求,這點小要求伊路米自然是無所謂,真正讓他無法理解,甚至有些困擾的,是在見了對方後香黛漓的舉動。

  她一見到人就拼命往伊路米身上蹭,像把人當做汪洋大海中的一塊浮木一般,可明明周圍那麼多可以倚靠的地方,香黛漓就是偏偏愛貼在伊路米身上。

  要貼不貼,伊路米其實並沒有什麼意見,可每次香黛漓磁鐵碰到異極般黏上來後總會在他身上沾染些味道。

  這些味道會妨礙到伊路米工作。

  並不是只有聽覺、觸覺和視覺重要,嗅覺也是有用處的,它能讓你清楚自己所在地方的環境,能在不少地方發揮功用。

  香黛漓身上的味道不是香水味,也不是任何洗衣粉或洗髮精的味道。而是一種無法言喻,有時刺鼻,有時粘稠,有時若有若無圍繞在身邊像蒼蠅般的氣味,每一次的味道都並不相同,從沒有重覆過。

  伊路米不喜歡這些味道,不過只要有錢賺,沒有太大的影響,那就是可以被容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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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路米手一甩,一粒本在他手中念針上的血珠落在地毯,滲透過去成一攤深色痕跡。

  五十億戒尼。

  到底接多少個香黛漓的委託,伊路米並沒有特別去記,但他算得很清楚,他總共從她身上撈了五十億。

  這可不是個簡單就能拿出來的金額呢。伊路米想。

  況且香黛漓從來沒用過分期付款,她從來都是一次付清。

  他熟門熟路的敲開酒店房門,裡頭是同樣熟得不能再熟的女人,香黛漓。

  「哎呀,看來是完成了呢~」香黛漓呵呵笑了幾聲,起身就貼在伊路米身上,她一手捏著伊路米下巴抬起,另一手搭上伊路米的肩。

  雖然對象是付錢的委託人,而且這般近距離接觸也已經不是第一次,伊路米仍保持著警惕,沒有一刻鬆懈。

  「真是的~殺手大人還在防備我嗎~?真令人難過~」香黛漓靠得更近了,鼻息吐在伊路米耳邊,雙手幾乎摸遍了他的上半身。

  「錢。」伊路米沒有任何表情,深黑色瞳孔無神的注視著香黛漓。

  「殺手大人今天這麼急的嗎?呵呵呵,會給你的~」香黛漓彎著眉眼,向前蹭一下才從伊路米身上離開,「今天想請你再陪我去個地方呢~」

  伊路米瞇了瞇眼,道:「要加價呦。」

  「我當然知道,」香黛漓戳戳伊路米胸口,眼中笑意更深,「兩百萬~」

  聞言伊路米馬上道:「去哪?」

  人潮洶湧的街上,香黛漓挽著伊路米的手,親密的和他並肩走在一起--哪怕伊路米根本沒搭理他。

  兩人走遍街上幾乎每一間商店,正如街上迎面走來一對對情侶一般,儘管兩人的關係根本不是如此,但在氣氛渲染下,好似又有那麼一回事。

  伊路米身上掛著大大小小各種的紙袋,直接被掛成人形聖誕樹。

  一旁依舊挽著他手臂,一身輕的香黛漓還在大把大把的撒錢。

  今天的香黛漓身上難得的沒有任何奇怪的味道。

  要不是這陣子香黛漓怪異的舉動,伊路米會認為她和同樣年紀的年輕女人並無二樣。

  伊路米靜靜的站著看香黛漓挑名牌包,心中複雜。

  他一個堂堂揍敵客家族長子,五個孩子中僅次於奇犽優秀的他,怎麼會淪落到幫人提袋子賺錢的處境?

  難道為了錢財,就可以這樣嗎?

  「......」

  好吧,伊路米並不否認。

  比起消耗體力與念和人戰鬥,這種賺錢方式可以說是十分輕鬆。

  恍然間,伊路米身上又多了三個紙袋,他正被人拉著手臂走出店門。

  「殺手大人,可不能恍神呦~」香黛漓拇指按在對方下巴上,讓對方看著自己,「陪人家逛街要認真點嘛~殺手大人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伊路米並沒有回答,只在心中想著這種每句話都是以波浪號收尾的說話方式果然很像西索呢。

  「今天可是二月十四號~」香黛漓說著就湊向前吻上了伊路米。

  面對接觸距離突如其來的縮減,伊路米心中警鈴大作,卻在察覺對方並無其他動作後冷靜的稍稍平復些。

  事後再向香黛漓多收點錢好了。伊路米緊緊咬著牙,任由對方擦著豔紅口紅的雙脣貼在上頭。

  「哦呀,這不是伊路嗎~?」一聲熟悉帶點輕浮與噁心人的口氣的聲音響起。

  香黛漓直起身,結束短暫的親吻。雙頰的潮紅與雙眼中快溢出的亢奮和欲念還未消去,她抹抹嘴唇,又舔了舔,喉嚨裡發出似乎是想克制卻又按捺不住的低低笑聲。

  「真巧呀,能在這裡遇見伊路~」西索眼中似笑非笑,雖說與平常並無不同,可這次伊路米卻無法從其中解讀到什麼--又或者是那之中還掺雜一些他並不熟悉的情緒。

  「能在這裡遇見西索也很巧呢,西索是來做什麼的呢?」伊路米直視西索,面無表情,嘴上還沾著誇張的大紅色口紅印。

  他嘗試從對方表情中獲取些微的資訊,卻是一無所獲。

  「採買武器呦~」西索眼角以一種變態的弧度彎著,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疊撲克牌。

  驀地,西索神色一凌,揚手就朝香黛漓射出紙牌。

  雖然香黛漓內心的亢奮還沒緩過去,可這並不影響她的行為,反而令她的反應力更加迅速。

  她抬手丟了個東西過去,在一聲「匡啷」和「碰」的巨響後,地板落了幾片碎玻璃,紙牌和香黛漓剛才丟的東西憑空消失在空中。

  西索停下動作,挑著眉看向面前手中拿著試管的香黛漓。

  西索指尖摩挲著牌面,舔舔乾燥的嘴唇,「呵呵呵」笑了笑。

  「嗯~是沒見過的人呢~真糾結,該給幾分好呢~?」西索上下打量著香黛漓,身邊周圍的念隨著情緒越發張狂起來,「九十五分,還是......零分呢~?」

  嗯~有點太熟了呢,果然還是零分比較好吧?西索目光掃過對方那顏色鮮艷的嘴唇,再從胸前掃過,心中思考。

  而香黛漓同樣也在打量著西索,她擦著豔紅色指甲油的手指反復輕觸在自己嘴唇上,微微搖晃著手裡裝著液體的試管。

  會怎麼樣呢?要是拿這東西往這小丑身上丟的話~

  同類,西索其實是很樂意見到的。能夠互相盡情廝殺,雙方都享受戰鬥中的快感和樂趣,這是西索求之不得的--這世上並不是處處可見如西索一般的變態。

  可今天遇見這麼個百年難得一見的同類,西索卻又並不如想像中興奮。

  啊,果然是因為這個吧~

  西索瞥了一眼早就閃到一旁,分毫沒有想加入戰局,心裡大概在算計著該幫哪一方才能撈到更多錢的傢伙。

  和人共享玩具並不是件讓人開心的事呢~

  真糟糕,在這裡和她遇到西索。伊路米想,要是打起來了,應不應該幫一把呢?她這還欠了五億兩百萬呢。

  不對,這可是兩個旗鼓相當的變態的戰鬥!還是在一邊看戲比較好呢。

  伊路米各看了互相釋放念力較量的兩人一眼,盤算著哪一方會贏,還有自己在兩人交戰後能夠從中獲取多少錢。

  各方面來說,兩人確實很像,無論是變態程度還有戰鬥力。

  但可惜的是,香黛漓的念量似乎稍微多了那麼一點。

  伊路米抱臂等待戰鬥開始,卻沒料等來的是預料中本會打起來的兩人的目光。

  伊路米:?

  「殺手大人認識這位小丑先生嗎~?」香黛漓雙手挽住伊路米的手臂。

  「認識哦。」伊路米在西索的目光下點點頭。

  「真是的~興致都少了一半呢!」香黛漓拽拽伊路米的衣角,「他打擾到我們了!有打折嗎?」

  伊路米眼睛都沒眨一下:「沒有呢~」

  「真可惜~」香黛漓臉上絲毫不見任何可惜的樣子。

  「伊路,不介紹一下嗎~?」西索用撲克牌點著自己的雙脣微笑著望過來。

  「小丑先生對人家這麼有興趣的嗎?」

  也是可以呢~實驗品二十號?香黛漓模仿著西索上下打量對方,想道。

  要是幫他「澆水」的話......她指尖重覆勾勒著試管管口邊緣,大概能活個五天吧?和殺手大人差不多呢!

  這可就難辦了,看來得用點手段才行,否則......實驗可是會失敗的~

  「是呢,很有興趣呦~」西索眼角彎彎,卻讓人感到不寒而慄,「想和你打一場--想殺了你呦~」

  香黛漓饒有興致的直直看著對方,嘴邊揚起勾人的笑,頗感可惜道:「真可惜,我也對你很有興趣呦~可是人家還在和殺手大人約會呢!雖然被殺死的可不一定是我,但要是真一個不小心......」

  香黛漓委屈的眨眨眼,「我的錢可是還沒付的!殺手大人會不高興的吧~?」

  伊路米看了眼往自己身上越貼越緊的香黛漓,心中盤算,要是她真的死了,一定得要和西索要補償金。

  「這樣啊,真是可惜~看來只能改天再殺死你了~」西索聞言竟是退一步,並沒有死纏爛打的糾纏,只是看著貼在一起的兩人,舔舔脣轉身走了,心情看起來比剛見面時好上不少。

  「碰」一聲,又是玻璃碎片落下,香黛漓放下剛才擲出試管阻擋西索的撲克牌的手。

  看來還是沒好多少啊。伊路米望著對方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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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之後,不知怎的,西索發瘋似的朝伊路米發出委託,像要把全部財產都敗光。

  伊路米看著手機螢幕上訊息最尾端的一顆愛心,難得感到困惑。

  四十七億戒尼。

  這是西索朝他撒的錢。

  要說是西索撒的錢,是因為他所委託的事都是些微不足道,甚至可以說是完全不需要委託也能完成的事。

  這次又是什麼呢?伊路米回覆一個「OK」後收起手機。經過對方各種千奇百怪的委託後,他開始會在委託前不經意的猜測這次的委託內容。

  自從上次和西索巧遇的那次委託後,香黛漓便沒有再向伊路米委託任何事。伊路米為此感到慶幸,一方面不用沾上奇怪的味道,也不用糾結該接西索還是對方的委託。

  「吶,伊路。」西索用肩膀輕撞語中的人,「伊路,伊路?」

  「在聽呢。」伊路米回過神來,眨了眨眼看向提著大包小包的西索。

  「真是傷腦筋,看來又有人找上門了~伊路會保護我嗎?」西索一臉無辜,眼神指向身後小巷轉角。

  「對方找的大概是西索吧,我是不會出手的哦。」伊路米走得離西索越來越遠,一副不干我的事的樣子。

  「這麼無情的嗎~那只好把這些都先拜託你提了呢~」西索把身上所有袋子都塞給伊路米,「好不容易找到的化妝品可不能弄壞,這顏色可是很難找的~」

  伊路米不語,只是接過袋子。

  「好了~」西索做了個伸展動作,然後朝身後勾勾手指道:「出來吧~我早就已經發現你們了呦~」

  伊路米見怪不怪,雖然西索的委託內容不盡相同,但最後總是會變成西索和前來暗殺的人打成一團的場面。

  作為一個變態程度堪稱頂尖的小丑,處處和人結仇也並不奇怪。

  平時西索的行蹤捉摸不定,讓人難以追蹤,遭人報仇的情景便比較少見,可如今,西索天天和伊路米在大街上晃來晃去,可說是一個行走的標靶,這對於對西索恨之入骨的人根本就是一個絕佳的報仇機會。

  「呀,真讓人開心呢~」

  伊路米抬眼望去,見西索背對著一片猩紅與幾位沒了呼吸的殺手向他走來,身上竟是難得的也見了血。

  「很難得呢。」伊路米朝著西索評論道。

  「嗯哼~這些人不錯呢,可惜已經熟了,否則是能成為果實的程度哦~」西索踏著步伐走到伊路米面前,從對方手中拿走袋子,剛經過一場令人興奮的戰鬥讓他的念仍然毫無控制的在空氣中張牙舞爪。

  「啊,你的傷。」見西索直接將提袋的繩子壓在傷口上,鮮紅的血液很快浸透繩子,伊路米見狀低聲道。

  「哦呀~?伊路這是在關心我嗎~?」西索挑眉勾起變態不懷好意的笑,手一揮,傷口便消失了。

  「沒有的事哦。」伊路米面色淡淡的轉過身走了。

  西索難得的並沒有回嘴,只是笑著踩著高跟鞋扭著腰肢跟上去。

  咔、咔、咔。

  伊路米豎起耳朵聽著身後高跟鞋發出的聲音,然後他放慢腳步。

  西索總是這麼幼稚呢,我可不能就這樣被影響了。伊路米心道。

  驀地一股拉力,他整個人被翻轉過去,連殺手快速得近乎是瞬間的反應力都還沒生效就感到雙脣貼上什麼東西。

  血腥味。

  他最先發覺的是這個,不論何時何地,西索身上總帶著這樣的氣味。

  空氣彷彿有了重量,一股壓迫感襲上附近每個人的胸口。伊路米手指指縫間夾著念針,烏黑的長髮驀地豎起來,念如爆炸一般快速散開。

  他狠狠的咬上西索貼上來的雙脣,接著快速退開,用念針抵上對方的喉嚨。

  「想死嗎?」他用他那冷淡的聲線道,黑洞般雙眼如今卻是有了點與往常不同的情緒。

  「伊路別咬得這麼重,人家可是會痛的~」西索指尖擦過自己的嘴唇,抬眼無辜的看著對方,「哎呀,委託不包括這個嗎~?」

  「沒有呦。」伊路米聞言冷靜下來,長髮緩慢垂落。

  嗯,大概是西索剛打完架太興奮了吧。伊路米告訴自己。也是可以理解的呢,一個變化系的變態除了正經事,做什麼都不意外。

  「那麼看來是我誤會了~」西索毫無歉意的笑著撥開伊路米拿著念針的手,小聲嘀咕道:「人家看剛才氣氛正好,就突然想試試嘛~」

  伊路米掃一眼對方,順著西索的動作收起了念針。

  分明只是深不見底、毫無生氣的黑色瞳孔,西索卻覺得自己被對方瞪了一眼。

  也不錯呢,這種感覺。找到玩具新的玩法了呦~西索瞇著眼看了一會面前頭也不回走遠的伊路米,然後邁出腳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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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路米望著手機上的兩封訊息猶豫不決。

  一則是戴著西索熟悉的語調,句尾總是會加上愛心或波浪號的訊息,另一則則是以正經口吻中規中矩的委託訊息。

  西索的開價已經可說是不低了,而另一則訊息中的委託金額更是高達西索開價的兩倍以上。這讓伊路米很是煩惱。

  西索的委託不但輕鬆,能撈的錢也不少,而另一個委託雖然能賺到平時工作一個月的錢,要殺的人卻也不怎麼簡單呢。他暗道。

  伊路米思忖許久,最終向西索發送「已經有工作了呦」的訊息。

  幾天後,伊路米站在熟悉的酒店外。

  --他曾經在這裡賺了五十五億兩百萬。

  從前,他來到這個地方都是來殺香黛漓委託的對象,而如今那個對象卻成了她自己。

  伊路米邁出步伐踏進酒店。

  在過去與香黛漓接觸的無數次經驗中,伊路米十分清楚對方並不是個好應付--或者可以說是很麻煩--的角色。她在與伊路米互動時雖然總是毫不收斂自己的念,卻把自己的其餘資訊都藏得隱蔽,伊路米甚至連對方是什麼念系都不敢完全肯定。

  他上樓走到轉角處,在正推著推車走來的服務員頸側落下一個手刀,伊路米把人塞進掃具間,換上一身和服務員相同的西裝上衣與短裙。

  他綁了個高馬尾,在自己身上扎一針後,從容的推著推車,敲了敲香黛漓所在的房間。

  門內傳出拖著長音的「來了呦」。

  很快的,門被開出一條小縫,伊路米不用特別注意就能感受到對方不加約束、帶著戒備的念。

  「啊,是服務生姐姐呀~是來收餐具的吧?進來吧~」香黛漓見了門外的人,稍稍放下戒備,打開房門側身讓伊路米通過。

  香黛漓可說是非常敏銳的人,此時她並無懷疑伊路米意味著他扮演服務生非常成功。

  伊路米將推車推進房內,手中藏著準備好隨時射出的念針。

  香黛漓並非等閒之輩,戰鬥拖太久只會兩敗俱傷,必須速戰速決。

  香黛漓朝後退一步讓推車有足夠的空間被推進房,腳跟才剛落下便聽「颼」的一聲氣流劃過耳尖,緊接著是念針刺入牆壁的悶聲。

  彷彿耳邊傳來爆炸般的巨響,香黛漓瞬間放出逼人的念,那奇怪的念的味道很快的佈滿整個房間。

  「哎呀,好久不見~這次是接了委託要殺我嗎~?」潮紅蔓上香黛漓標緻的臉頰,她壓抑興奮大口呼吸,竭力保存下自己最後一絲理智。

  「......」

  見伊路米毫無回話的意思,她捂著嘴發出笑聲,繼續道:「嗯~我猜猜......委託人的名字,叫做『邪惡科學家』對吧~?」

  「邪惡科學家」,伊路米記得這的確是委託人的署名,因為異常中二,所以他記得很清楚。

  「知道我為什麼知道嗎?」又閃過無數念針,香黛漓遊刃有餘,自顧自的像無數反派一樣得意洋洋的掀自己馬甲:「那個人就是我呦~邪惡科學家~」

  「匡啷!」試管底部分明是圓潤的,卻是刺破空氣般飛向伊路米,在他身側炸開。

  一揮,無數念針又從伊路米手中射出,擦過香黛漓衣袖釘在牆上。

  整間房的牆幾乎要被伊路米射成蜂窩,而地板與家俱也濺上不知名的液體。

  玻璃碎裂聲又再次響起,伊路米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一片玻璃碎片劃破他的袖管,在他的皮膚上留下一條血痕。

  果然拖太久不是什麼好事呢。

  房間並不大,因此除了較少空間可以閃避攻擊外,伊路米遠距離攻擊的念針也難以發揮。

  伊路米並無看他右臂上小小的傷口一眼,而是用念凝出了形狀與從前都不同的念針--這種念針有兩處尖端,長度也增加了。

  他開始在攻擊香黛漓之餘,以更快的速度朝四周射出較長的念針,念針一頭插入牆壁,另一頭尖銳處朝著相反方向。

  殺手大人這是在封鎖路線呢~香黛漓瞥了一眼周圍,心道。這種在不知不覺間設下陷阱,最後讓人自投羅網、無法動彈的伎倆人家也很熟呦~

  若是此時伊路米的對手是個實力稍微低一點的人,是絕對無法發現這個陷阱的。可如今和他交手的是一個實力無法估量的高手,會不會被發現就很難說了。

  香黛漓仍然從容不迫的閃躲著念針,卻並無繼續朝伊路米攻擊。

  大約是在沙發被釘上第二十三根念針時,香黛漓就並沒有再發射試管。伊路米開始減少發射攻擊用的普通念針數量,增加用以封鎖路線的長形念針。他心道。那麼問題就來了,這是為什麼呢?

  「啊哈!時間快到了,差不多了呦~」香黛漓嘴角突然勾起不明的笑容,一彈指道。「真抱歉呢,不能陪你玩太久~」

  塗著鮮艷大紅色指甲油的食指和中指朝拇指向下出力,在動作的同時,一聲清脆聲響落下。

  伊路米停下攻擊,只是戒備的站在原地,體內一股奇怪的躁動像是遠處駛來的車輛漸漸明顯。

  雖然這點小異狀對於伊路米是完全沒有影響的,但他卻有個直覺--這是身為殺手的他多年培養出的寶貴技能--該停止攻擊,否則情況可能會變得難以控制,更何況是在與這種難得一見的高手對戰,還是小心為上。

  速戰速決這個計劃早已被伊路米拋棄,在對方自顧自承認是自己委託他的時候,伊路米就已經開始了 B 計劃--也就是利用最新研究出的長形念針封鎖香黛漓的路線以便殺害。

  但是如今陷入這種狀況,是伊路米沒有預料到的。

  身上的每一寸皮膚都在發燙,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體內橫衝直撞,想從內部擊潰他站得筆直的雙腿,揉碎他平時幾乎沒有變化的表情。房間內的空氣彷佛都是沸騰開水產生的熱氣,朝伊路米跌跌撞撞的撲過去,眼前視線雖然並非完全模糊,但他感覺到自己的視力似乎不如以往。

  是毒嗎?伊路米心想。不,毒藥對於揍敵客家族的人是絕對不會起作用的,從過去以來就是這樣,絕對不會改變。

  那麼,會是什麼?

  他想起了右肩上的小小擦痕。

  「呃--!」又一股異樣驀地被感官無限放大,伊路米靜水般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裂縫,他皺了皺眉,咬緊牙關不讓那自己無法控制的聲音衝破喉嚨。

  不對,這樣不行。操作系那強烈的控制慾叫囂著要求伊路米重新掌握控制權。他毫不猶豫的朝自己扎了幾針,在感受到體內躁動平息許多後又向香黛漓射出更多念針。

  然而這反抗沒有產生太大效用,香黛漓只是轉身閃過,好整以暇的微笑看著伊路米。

  「......」

  香黛漓意料中的慌張並沒有到來,伊路米只是在發覺自己的攻擊無效後停止動作,仍然一貫的冷靜。

  伊路米面上淡淡的望著對方。

  看來 A,B 計劃都不管用,那麼剩下能做的,只剩等待了--

  「碰--!」在門板爆裂開的脆響後,門口出現了一位髮色及妝容都極為誇張,個人色彩十分濃厚的身影。

  來了。

  「哎呀~我可不允許有人弄壞我的玩具呢~」此時這熟悉的變態口吻竟讓伊路米感到安心。

  西索看了一眼伊路米,挑眉似乎在為伊路米難得的狼狽感到驚訝。

  「嗯~看來你很有成為果實的潛力呢~但很可惜,我必須把你殺掉才行~」西索手一甩,幾張撲克牌瞬間出現在他手指間。

  咚的一聲,撲克牌以一種重物而非紙張落下的聲音釘在香黛漓身後的牆壁上,滾燙的液體劃下她的臉頰,毫無疑問,她臉上被開了一條血紅色的縫。

  伊路米迅速的在自己身上又插幾針,他儘量把自己縮在角落,一副看戲的樣子。

  此刻西索的念前所未有的爆發,像積累許久的岩漿一次從火山口衝出,淹沒周圍一切事物。

  「欸--怎麼回事~這麼喜歡人家的嗎?」香黛漓捧著臉道,與西索拉開距離,繞著房間對峙。

  嗯嗯,果然很像呢。不論是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語氣還是那令人想插針上去的噁心笑容。縮在角落就差一桶爆米花的伊路米想著。那麼,贏家究竟會是誰呢?

  西索不斷的發射撲克牌,身上幾乎沒有傷口,要是單以表面判斷,比起已經和伊路米打過一戰,多少有點傷口的香黛漓,西索是比較可能勝利的。

  但令伊路米遲疑這個判斷的,是香黛漓久久才攻擊一次的奇怪行為。截至目前為止,香黛漓總共只不過丟了四支試管擊落西索射來的撲克牌,其餘時間都在躲避對方的攻擊。

  為什麼呢?按照伊路米對所謂「變態」這種物種的了解,能與實力相近的對手交手可是極大的樂趣,香黛漓此時卻是顯得毫無興致。

  兩人繞著整個房間,在西索絲毫沒有要節省撲克牌的意思下,香黛漓不斷閃避後退,已經退到最初被西索踢開一個洞的門邊。

  一瞬間彷彿能聽見空氣流動的聲音,香黛漓驀地出手,唰啊一聲,西索身上終於被劃開戰鬥開始以來的第一道傷口。見攻擊有效,從剛才以來笑容都有些僵硬的香黛漓嘴角終於拉出一個大大的微笑。

  同一刻,西索捏著紙牌準備射出的動作止住了。

  香黛漓嘴角的笑容又更加燦爛。

  情勢是不是要改變了呢?伊路米縮在角落探頭盯著,絲毫不想錯過任何細節。

  一陣寧靜後,香黛漓有些僵持不住了,她臉上一直以來都掛著的笑容終於產生了裂痕。

  「哦呀,原來是操作系的呀~」西索打破沉默道,卻沒有繼續攻擊,「大概是讓自己的念從敵人的傷口中混入血液裡,使念流遍全身,再加以操控的吧?終於搞懂你的念能力了呢,不過很可惜,這對我並不適用呦~

  「不用你操控,我平時就是這個狀態了呦~?」

  伊路米挑挑眉,盯著西索看了一會又望向自己右臂。

  香黛漓臉上的表情開始塌陷,空氣中的念開始不穩定起來,她朝西索胡亂丟了幾根試管,緊接著奪門(事實上是一個洞)而出。

  「唰--」伊路米沒有轉身便射出念針,細小的針頭鑽入香黛漓的腳踝,「碰」的一聲,香黛漓腳一軟,狠狠摔到地上。

  西索手腕一甩,最後一張 Joker 停下了她的呼吸。

  從倒在血泊中香黛漓驚恐扭曲的表情中,伊路米意識到了什麼。

  香黛漓怕死,而西索對死亡毫無畏懼。

  這正是這場戰鬥決定勝負的關鍵。

  在最初看見西索的破門而入時,香黛漓便已經預設「贏不了」的結果,於是導致後來她消極應戰,一心只想逃跑的舉動。

  西索站在香黛漓身旁,聽到動靜轉過頭來。

  然後揚起由亢奮與滿意構建而成的笑容。

  「伊路。」

  伊路米目光一怔,他懂了。

  或許香黛漓和西索的個性同樣變態噁心,或許兩人說話句尾都像加了波浪號,或許兩人的念量相近,或許兩人都一樣敗家--

  但西索與香黛漓終究是不一樣的。

  這裡指的並不是兩人之間的任何行為能力或者特徵。

  西索會贏。這是伊路米早在自己也毫無意識時就在心裡刻下的字。沒有任何戰鬥力分析,也沒有任何利益權衡,伊路米就是知道。

  也是因為如此,伊路米才會悠悠哉哉坐在角落看戲。

  這大概出自於兩人認識以來合作的無數次委託與彼此間不需言語的默契。

  西索會來到這裡。

  西索的撲克牌會沾上香黛漓的血。

  西索會勾著笑容站在香黛漓倒下的身體前,回頭叫著自己的名字。

  伊路米早就知道了,西索會贏。

  因為他是西索。

  這個結論並不是來自於任何理性的判斷,而是本能的--信任著對方。

  信任。

  身為殺手,這個詞可不是可以隨便亂使用的。任何人除了家人都可能成為敵人,唯一能夠相信的只有自己與家人,這是伊路米從小便被灌輸的觀念。

  但似乎有一道來自撲克牌的裂痕破開多年以來的原則,讓人鑽了進去。


  _


  光線從細縫照進眼中,伊路米睜開眼,馬上感覺到自己身處的並不是他家任何房產,而是一個陌生的地方。

  「哦呀,早安呀~伊路~」西索一張大大的臉瞇著眼,笑容滿面的湊到伊路米眼前,又在對方快速拿出念針扎下去的瞬間閃過。「不可以亂動呦~?」

  伊路米聽出話中意思,稍微抬起頭一看:

  --撲克牌正疊在他身上,七層的那種。

  於是下一秒伊路米豪不客氣的直接坐起身,抄起念針免錢似的朝側躺在一旁,手上還拿著撲克牌的西索射去。

  「看到我竟然是這種反應,伊路好無情呀~人家可是保護了你一整晚呢,殺手可是源源不絕的冒出來呦~?」西索不疾不徐的也坐起來,兩指夾著撲克牌揮去所有對他毫無攻擊力的念針,然後掩在嘴前呵呵笑起來。

  不用西索說,伊路米也早已察覺到了,從清醒後的當下他便聞到空氣中濃郁的血腥味,很明顯是不久前留下來的。

  「嗯,之後會多付你錢的。」伊路米沒有再表示什麼,點點頭拉開棉被就要下床。

  「唰--」頭也不用回的閃過一張撲克牌,伊路米停下動作,剎那間便感受到一股逼人的念力從身後鋪天蓋地的壓過來。

  在轉過頭的瞬間,西索雙手就掐上了他頸間,碰的一聲,伊路米撞上身後的牆。

  「不問嗎?伊路會突然睡著的原因~」西索彎著眼滿臉笑容掐著人問道,念力像是要攫取什麼似的往四周橫衝直撞。

  自己突然昏睡過去這種事並不是個很愉快的話題呢。伊路米想道,卻還是答出了西索想要的答案,「我知道哦,是香黛漓的念能力吧。」

  「沒錯呦~」西索還維持著掐人的動作,指尖纏上伊路米烏黑長髮,「要不是早就已經熟透了,我都想讓她成為果實呢~」

  「這樣啊,那真是可惜呢。」伊路米面無表情,可以說是完全不掩飾的敷衍道,他扳開西索的手,「西索還有什麼想說的嗎?沒有的話我要離開了,必須回一趟家才行呢。」

  「真冷靜呀~」西索眼角上揚,舔舔乾燥的嘴唇。

  「伊路不怕--」他突然壓低聲音傾身在伊路米耳邊道:「我現在殺了你嗎?剛才的殺手一點也不有趣呢,我玩得還不夠過癮呦~?」

  「不怕哦。」伊路米捏著一根念針抵在西索太陽穴上作為被掐住脖子的回禮。

  類似的話他聽過太多次,西索只要一感到無聊便會這麼說,卻從來沒有真正實踐過。這幾乎照三餐的威脅--委婉點叫做問候--已經讓伊路米見怪不怪。

  「為什麼?」西索任憑人手上的念針戳在自己脖子上。

  嗯嗯,是熟悉的問答呢。這代表此次的問候如同以前的上百次一樣,伊路米只需要隨便敷衍就能擺脫。

  「西索身上沒有殺氣。」伊路米維持著原本動作,一本正經的說出早已想好的第一千四百四十一個敷衍方案,而實際上也的確是如此。

  接下來西索會說「是這樣嗎~」然後離開。伊路米預測。

  「嗯~不是問這個呢~」

  西索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嗯?

  伊路米第一次預測錯誤。

  外頭的陽光突然變得明亮,微弱光線從窗簾與牆壁的細縫中透進房裡來,顯得牆邊西索和伊路米站的陰影更加昏暗。

  難道這次真的要打起來了嗎?有點糟糕呢,和西索戰鬥並不是個划算的行為。伊路米開始戒備起來,片刻卻又轉念一想:不,不對呢。「不是問這個」似乎不像是要動手的意思。

  伊路米沉默片刻,由於實在猜不透背後的含義,於是選擇保守的歪頭反問道:「西索為什麼不殺了我?」

  似乎是嫌時間多,西索又把問題丟回給伊路米:「伊路覺得呢?」

  「......」伊路米覺得大概是因為自己會在此刻先用念針幫西索那張臉做個針灸。

  拐彎抹角的問題伊路米此刻毫無興趣,他只惦記著好幾個月前早已接下的委託得在今天下午一點整執行,自己得先去現場布好誘餌及傀儡,而從現在的所在位置到達執行現場又一定必須花上不少時間。彈性時間越多代表可控制的因素越多,作為一個標準的操作系,伊路米自然是希望彈性時間越多越好。

  必須快點離開呢。

  伊路米瞇起眼,在腦內進行一番掙扎。

  最終,他決定一次回答兩個問題。

  --伊路不怕我殺了你嗎?

  --為什麼不殺了我?

  放下念針,伊路米一手勾住西索脖頸朝自己拉去,這位面癱死魚眼百年難得一見的微微揚起了嘴角。

  一股血腥味漫進自己嘴裡,他吻上了對方。

  --得讓西索成為家人呢。

  西索滿意的瞇起眼,拇指壓在伊路米下頷,將對方的頭抬高了些。

  「閉眼,伊路。」


  _


  後記


  結果伊路米沒趕上計劃好的暗殺,不過後來還是順利的把對方解決掉了(?


  ♧關於香黛漓:

  就同文中西索講的,她是操作系

  會將自己的念從別人身上的傷口中滲入,通過血液循環散布至全身並且加以操控(源於個人個性問題,通常都是讓人產生吃了那什麼 spring 藥的反應)

  因為職業是科學家,有時候也會把念加入她自己調製的藥物增強作用,一些有傷害性的藥物會被她拿來當做戰鬥時的武器(也就是香黛漓手裡的試管)

  怕死,所以看到西索破門而入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盤算逃跑路線了,而最後打傷西索純粹是逃跑前隨便試試,正好丟中的

  委託停止的原因是因為在佈局(實際上她佈的局好像沒什麼用)

  和西索的差別是香黛漓怕死,是單純的變態;而西索不怕死,除了變態還有可愛的屬性(雙標

  香黛漓委託伊路米殺的人都是她的實驗品,實驗過程和伊路米經歷的差不多


  ♢關於西索:

  情人節那天離開的時候心情好沒殺香黛漓是因為他從香黛漓那裡學到了一種新的高成本騷擾方式


  ♡關於伊路米:

  接下「邪惡科學家」的委託後又委託了西索,算好時間,叫對方要是自己沒有在那個時間點去找他,那麼就到香黛漓的房間破門而入


  ♥關於西索和伊路米:

  你倆該去結婚了(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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